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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迷魂的归所

第一章 迷魂的归所

位于这个世界的中央,存在着一颗苍天大树。

这棵树高耸入云,一眼完全看不到顶点。

从小哈迪斯便听父母讲过,这座大树叫做世界树,是天空与大地间的唯一支柱。尽管到现在为止从来都没有人可以到达树顶,但是却有无数关于树顶的传说流传。

流传最广的,是位于树的顶端,存在着一座奇迹般的殿堂,供奉着唯一的创世之神,只要踏入这座神殿,就能获得数不尽的财富与无限的权力。

但对哈迪斯而言,最吸引他的传说并不是这个。

传说世界树诞生于一片湖泊。围绕着这片湖泊,世界树开始深耕发芽。最后经过无数的岁月,才成了今天的这幅模样。

这片湖泊,孕育了世界的支柱。

如果这是什么风景名胜的话,可能会有许多旅客来参观拜访吧?可惜恰恰相反,这片湖泊非但不是什么景点,是一个致命的禁区。

以湖泊为中心的半径五十公里内,全部都由树木环绕着。换而言之,就是湖泊位于一片密林之中。这座树林,便是大陆上的著名禁地——迷失之林。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走出这片森林。

哈迪斯并不喜欢这片森林。

无人生还的禁地,单单这样的描述就足以令他反胃。

可他就是对这样的森林,抱有极大的兴趣。

哈迪斯的故乡十分靠近迷雾之森,大约有五十户的居民一直居住在附近。哈迪斯每一天的日常就是和附近的小孩互相嬉戏打闹 。

好奇心总会害死猫,终于有那么一天,哈迪斯身边的同伴有一个踏入了森林之中。

从此,他再也没有回来。

每每想到这件事,哈迪斯的内心都会升起一股无处发泄的悲哀与怒火。他痛恨自己的无力,畏惧着吃人的森林。

在他的幼年回忆中,这一直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可惜时光一旦久远,一切记忆都会逐渐单薄。等他真正准备去探索这片森林的时候,他早就忘记了消失的同伴,也早就不知道驱使自己去探寻森林秘密的究竟是对同伴的执念还是对森林的好奇了。

对于这样的自己,哈迪斯一直深恶痛绝。

后来……

那片森林……

踏入那片森林后的记忆,全部消失了。

唯一记得的,只有自己的使命——照顾拉蒂丝。

拉蒂丝什么都不知道,纯洁得和一张白纸一样。同时,她也拥有特别神奇的“能”——她可以看出人内心中的想法。

但是这种能,却在伤害拉蒂丝自身。任何生物都有自身的想法,一旦拉蒂丝开启了能,周围生物的一切想法都会涌入她的脑海。虽然她勉强可以应付这种状态,经过训练后也可以感受单独个体的想法,但麻烦远远不止如此。

真正麻烦的,是生物的邪念与怨念。死亡前的不甘,对世界的恶意,心底的欲望,一切的一切都可以伤害到这个她。

“我,一定要保护好她才行啊。”

这个世界是黑暗的,残酷的,无情的,正因如此,像拉蒂丝般纯洁的存在更有可能是世界上最后的光明。

——打住,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

哈迪斯强行使自己停下了思考。现在,他和拉蒂丝正位于人类帝国【楼兰】和【琉璃】的边境森林,只要跨过这片森林,就可以到达【琉璃】了。

“还差一点,再加把劲。”

哈迪斯的身体状态已经濒临极限,但为了不让后面的拉蒂丝看出来,还是强迫自己振作精神。

“哈迪斯,已经……走不动了……”

拉蒂丝的脸色十分苍白,话语也没有任何力道。

哈迪斯的能有一半来自于拉蒂丝,所以他十分理解拉蒂丝现在的痛苦。一年当中总是有那么几天,二人的能会暴走,无法停止地听见附近所有生命的声音。

这种痛苦,足以绞碎一个正常成年人的心智。

拉蒂丝因为心灵纯洁,涉世未深,所以不会那么痛苦,但是大脑负担会很大。可对于哈迪斯而言,这简直就是天谴。

万物的恶意,愿望,怨念,悲哀,快乐……无数的感情瞬间涌入,心智不仅容易被这些给影响,而且大脑完全超负荷运转,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嗯。”哈迪斯四处张望,找到了一处比较阴凉的树干,拉着拉蒂丝过去:“那我们稍微休息会。”

拉蒂丝完全没有应声的力气,刚到树干旁边就晕了过去。早有准备的哈迪斯稳稳当当地接住拉蒂丝,背靠树干坐了下来,将拉蒂丝侧放在地面,头枕在自己的双膝上。

“辛苦你了,拉蒂丝。”

我会保护你的,放心吧。

可能是因为听到了哈迪斯的心声,拉蒂丝的脸色也红润了一点,原先因痛苦而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见此,哈迪斯也闭上了双眼。

鲜红色的光辉闪烁,圆环再次以哈迪斯为中心如螺旋般扩大,最终定格在半径5m左右。

【圆环之理】,哈迪斯自己的能。

在哈迪斯的故乡,每个人都可以使用能——能是人类身体内部的能量,修习能的人可以将这种能量激发出来,来达到人类所可望而不可即的范围。因此哈迪斯从小便被大人们告诫:精神疲惫的时候,绝对不要用能。

灵魂疲惫之时还强行压榨灵魂,曾有人因此变成了植物人,就那样走进了坟墓。

尽管如此,哈迪斯还是张开了圆环之理。以他现在的状态,这种行为就是在刀尖上舔血。但是他又不得不展开,不然他们的安全无法得到有效保障。

在圆环之理的范围内,哈迪斯的能可以感受到这之中的一切。只要有人敢踏入其中,他就可以快速反应。

只是——

“我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啊……”

哈迪斯睁开双眼,血红色逐渐填满了眼白,眼神中散发出尖利的锋芒。

在圆环的边缘,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袍的人。

大概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吧,哈迪斯这么想着,将拉蒂丝的头轻轻地托起,放在地面上。

仔细看下,他还带着一个奇怪的白色面具。

果然,要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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